十年前做茶，覺得她就是一個魔法師，房間里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牟枧c書，風(fēng)干的蓮蓬和勿忘我，置于白瓷蒜頭瓶里，安靜而熨貼。
老師泡出來的每一道茶，都驚艷無比。同樣的茶葉，在老師手下，就絲縷清香。在我的手下，就苦澀萬分。老師說，她與茶與水能夠?qū)υ挘鞘且环N我從未聽說過的境界。所謂的茶店茶館，不過是茶葉加水入杯而已，我一直覺得從書上讀到的玄而又玄，玄之又玄的參禪般的句子不過來自由心杜撰，不知道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么一回事情。
茶亦我心。我曾經(jīng)沖過一道茶湯，夜至半晚，茶友散盡，一人正襟，那道宜興紅，我屢屢沖泡，前段口味深邃，后段口味清苦。而那晚，茶湯前段清香，中段清揚，后段空靈。月光在側(cè)，自省內(nèi)心，清涼而芳香。往事如煙，明天尚早，就把一切安放下來，品味當(dāng)下。
后來再沖泡，沒有尋找到一點當(dāng)晚的影子，也許就象是聽過的小說，偶遇高人，剪紙為月，貼在天際，揮袖滿荷，清風(fēng)徐來。招來仙娥，婷婷裊裊?？v情狂歡，通宵達旦。事后杯盞狼藉，不過紙片若干而已。事過境遷，萬事不再回首。